迷野

铁血洁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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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邪/《迷野》五


闷油瓶一贯的风格就是言简意赅,用最少的话传达最多的信息。我猜他先前是以为我已经对事情内幕有所了解,因此没有马上解释,现在经由他的叙述,我很快掌握了一些关键点。

 

总的来看,张海客和大金牙也不全是忽悠我,他们所说比起闷油瓶的版本,差异主要在三个地方:第一,马鞍村的真实位置;第二,那种不可思议的蝎子形痕迹并不存在;第三,关于马平川一家后来都跑去了尼泊尔这一点,完全是大金牙编出来的,无非是企图忽悠我去收破烂,实际上马家由盛而衰到完全败落的全过程中,都没有任何机会逃离马鞍村。

 

闷油瓶说到这里时,我们已经到了村口,最近一座民居距离我们不过十米,但我们依然没有遇见任何村民。

 

胖子在旁边嘀嘀咕咕。我问:“为什么跑不了,当年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

闷油瓶不做声,示意我跟上,一直到最近那座民居的墙跟前。这面墙至少几十个年头了,积着一层厚厚的黑垢,中间还有一道相当夸张的豁口。难怪我总觉得楼瞧着有点歪,绝对的危房。

 

这样看了半晌,我也不知道闷油瓶搞什么名堂,只莫名觉得头晕,甚至出现了间断性眼盲,脑海里也掠过非常非常多零零碎碎光怪陆离的画面。

 

这墙,有毒。我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后退几步,站不稳,被闷油瓶一把抱起来。

 

我顾不上害臊,在闷油瓶怀里缓了几分钟,过劲儿了,就忍不住怀疑地要凑过去摸摸看。闷油瓶不让我动,同时低头给了我一个眼神,我立即明白了。

 

那面墙上的东西,都是蛇蜕,一层层不知道有多少,也不知道积了多久,残存的费洛蒙极其杂乱。为什么我们一路上都没碰上人?此时再想到这个问题,一个猜测倏尔跳到了我嘴边。

 

我没说出口,胖子就道:“干他娘的,敢情这破村已经成粉丝锅了。”

 

这时差不多是黄昏时分,胖子一边说,我一边从闷油瓶怀里站起身,看见墙上的裂缝里,某种黑色的东西像液体一样慢慢地“流”下来。

 

我心想绝了,这厮现在已经达到说话和放屁效果一致的境界了,就低骂道:“靠。”然后听见身后稀稀拉拉的草里也开始窸窣作响。

 

光是想象那个场面就恶心爆炸。我一阵反胃,看向闷油瓶。闷油瓶看了我一眼,又看了胖子一眼,先是不动,继而忽地上前一步,两指闪电般地夹住那条从裂缝里挂下来的黑毛蛇,我看都没看清,只听“咔”一声,蛇骨应该是断了,从皮肉里刺了出来,蛇身飞溅着血被甩到了百米开外。

 

我们三个一点都没沾上,撒腿就开始狂奔,我不幸跑在最后,立即觉察到至少有四条蛇追在我屁股后面,好几次都差点咬上来。我感觉自己下体都凉了,喘着气在心底疯狂骂娘。

 

幸好这阵刺激的体验没持续多久,带路的闷油瓶大概定了方向,开始放慢速度,直到跑在我后面。我听动静,他一路应该是依法炮制又甩出了十条八条。而那些蛇尸被抛掷的地方,我侧头看了看,即使事出突然,闷油瓶扔蛇的位置也是有讲究的:我们在村庄外围跑圈,他往整体格局的各个节点都扔了蛇尸,大量黑毛蛇循着同类的血盘绕聚集,整座村子,所有视线以内的民居,建筑体都在地震似的发抖,远远看去像是什么传说里的妖魔复活了一样,而整片村庄里蛇的活动状况,如果有闲心去观察的话,基本也就能掌握了。

 

“操!”最前面的胖子忽然骂了一声。我看见他脚下踩着了一条超车的小蛇,整个爆了浆,鞋子当然不用说,连我的裤子也一起遭殃。

 

胖子当机立断,连鞋带蛇一起踹飞,边解皮带边吼道:“后面的粉丝注意了,你们胖爸爸要脱裤子了!”

 

我也吼他:“粉丝你麻痹!害老子也要一起脱!”

 

说到底我们也算牛逼了,毕竟不是谁都能溜蛇的。当然最牛逼的还是闷油瓶,发觉我们的情况,他一下子冲上来,一手提我一手提胖子,刷刷两下把我外裤撕了直接甩出去。胖子比我自觉,已经照做了,之后我俩就感觉视线里几乎出现了残影,回过神来时,已经脱离“跑道”,滚进了一个岩石洞里,视线一片黑暗。

 

这是个地下的岩石洞,我完全没注意到,不清楚闷油瓶是怎么发现入口的。闷油瓶给我垫了一下,我虽然腰背硌得痛,但基本没事,和胖子两人起身就看见前面有亮光,一个人打着手电,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下半身的裤衩。我还好,胖子穿了个红桃心的花色,而且因为裤腰太松还露了半个屁股。

 

胖子倒不在意,大咧咧地把裤衩穿好,两手叉腰理直气壮。闷油瓶经过刚才那番混乱情景,居然没弄丢什么行李,也取出手电打开,对方的脸马上看清了,很巧,就是之前的萝卜头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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