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野

铁血洁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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瓶邪/《迷野》四


一听这话,我和胖子直接开始发傻。闷油瓶的语气太正式了,甚至用上了“请”字,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忙冲他用力点头,诚恳道:“帮忙,那必须的,不过一次也太少了,一百次吧,少一次都不帮。”

 

胖子也一边点头还一边搓手,明显跃跃欲试的样子。闷油瓶看了看我们,从行李包里抽出一条豹筋,一头盘树一头缠腰。豹筋是胖子带的,说万一堵在高速上,还能跳长绳锻炼身体。

 

这时我已经猜到闷油瓶要做什么,果然,他本来已经站在断崖边了,此时一个下蹲,随即纵身,整个人瞬间消失。我追过去,就发现他像壁虎附身一样轻松扒着崖壁,平缓向下移动,节奏非常稳。

 

大概是经过人工挖凿的原因,这座崖非常陡,至少在上海一带是很少能看见的。我和胖子老老实实站着,等大约五六分钟,闷油瓶到底了,检查过后跟我们比了个安全的手势,而我们则一起朝他竖拇指。

 

闷油瓶可能以为我们在做类似对拳头的事情,又回了一个大拇指。

 

接下来轮到我。京瘫了两个月,本来没觉得有什么问题,一运动起来才知道要命:我晃晃悠悠地攀着豹筋,在空中折腾了将近半个钟头,落地时还是被闷油瓶托了一把,屁股才没摔得稀烂。

 

一直到胖子也下来了,我还觉得四肢有点发虚。

 

胖子见状连声道“不行啊小吴”,其实他自己也出了不少汗。闷油瓶则问我要不要喝水,他拿的是那种特制水壶,壶嘴连着一小截tritan软管,这样控制径流量,可以防止人在剧烈运动后一口气大量饮水导致水中毒。我好几次在外面办事憋尿,已经憋怕了,但耐不住渴,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小口,胖子也要,被闷油瓶拦住了,让他等。随后又经过一番调整,我们一起向村里走去。

 

一路上非常安静,没有遇见什么人,只觉得荒凉,土也瘠薄,草都长得稀稀拉拉的,完全不是适合群居建造村落的地方。更接近后发现,虽然之前站在俯视的角度,看见这座村子的格局显示出了一些异象,但现在走近了,又觉得那些民居建筑都挺平常,反而人烟比想象中稀少一些。我心里惦记着闷油瓶说过的“凶险”,一边走,一边大致在脑海里勾画了一些想法。

 

首先,这个村子里的居民都是什么人?如果金万堂的说法还是百分之一可以相信的话,其中可能会有马家的人,不一定是马平川的亲戚后代,也有可能是混乱中被留下来的家仆。这是我多年来在外闯荡的经验:曾经在一个地方兴盛起来的大家族,无论如何,无论过去多久,都还会在当地留有一丝痕迹。

 

其次,如果墓已经被“倒平”了,闷油瓶所说的凶险又从何而来?是这个地方的人,还是这个地方本身?我个人倒是偏向后者,毕竟要想象一个能让闷油瓶贴上“凶险”标签的人,太难了。

 

正想着,忽然闷油瓶脚步停了,胖子摸了我一下,低声道:“看那里。”

 

胖子很少会用“摸”这么轻的动作,我立即意识到他是发现了什么警觉的东西,看过去就知道了,离我们不远处,大概不到一百米,有一条蛇在吐信,三角头,少见的黑鳞,不反光,体型很小,看不出品种。

 

毒蛇猛兽不稀奇,我也算跟这些妖魔鬼怪生死搏斗过不止一次了。重点是随着那条蛇缓缓逼近,我再仔细看时,发现它身上所谓罕见的哑光黑鳞,其实根本不是鳞片的质地,而是一层黑色的短绒,那个样子,我第一反应是瞎子家里的一个抱枕,苏万从淘宝订做的,一根戴墨镜的青椒,表面看起来是棉布,但摸起来有一种毛茸茸的触感。

 

当然这种联想是经过美化的,我眼前这个东西,覆盖在身上的黑绒沾着土、草叶以及昆虫的尸体和排泄物——否则我可能还发现不了——整体透露出一股熟悉的恶心气质。

 

没错,熟悉,我太他妈熟悉了——这是黑毛蛇的幼体!

 

我看向闷油瓶,闷油瓶不动,我和胖子虽然不明原因,但眼下情况不方便问,于是也不动。最后那条黑毛幼蛇在我和胖子鞋上迟疑了一会儿,起伏着扭过去,渐渐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。

 

随后不等我和胖子开口,闷油瓶已经解释道:“这种蛇一旦流血,气味很容易就会吸引同伴。”

 

我本来脑中已经警铃大作,听见他说还有“同伴”,忍不住扶额,努力压制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。胖子原本雀跃的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
 

闷油瓶看着我。我立即意识到自己和胖子的反应可能会对他造成一些误解,于是恳切道:“小哥你听我说,我们没有别的意思,绝对跟你一条心干到底,单纯就……恶心那蛇。”

 

一种本来就没有好感,还总是与危险一同出现,常年萦绕在噩梦里的东西,任谁都会恶心的。我相信闷油瓶可以理解。

 

然而闷油瓶摇摇头,好像是不care的意思,问道:“马鞍村的事情,你们了解多少?”

 

我把张海客和大金牙的话精简一下结合着说了,他听完沉默一会儿,不知在想什么,随后开始给我们讲他所知的来龙去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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